
2023年10月26日,卸任仅七个月的中共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其下榻的上海东郊宾馆游泳时,突发心脏病去世 年68岁。

由此李克强创下两个纪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离任年纪最轻,也是离世最早的总理。

11月2日 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当日清晨,载有李克强的灵柩及领导人、家属、干部的专车从长安街出发,开往八宝山。

警察和便衣站路边,监视行人有无可疑迹象,北京和其他地方的国保,对一些敏感的重要政治人物,和活动人士实行了严密监控。这哪里是对待一位受到群众爱戴的前党和国家领导人,好像在对付「反革命份子」


通过电视画面,很多中国人第一次看到了李克强的夫人悲恸的面容,也看到了他们的唯一女儿脸上,难以隐藏的愤怒与不屑。

人们第一次知道李克强夫人的名字叫程虹,彩虹的虹,但是很少人知道,她原来的名字用的是红色的红。为什么要把红色的红改成彩虹的虹,这里面暗藏着怎样的不同的追求,暗藏着那一代人怎样的生命历程。
程虹与李克强是怎样认识的,他们的低调的家庭生活究竟又是怎样的呢?李克强的死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惊天秘密呢?

1955年,32名知青被组织到河南郏县大李庄乡,参加农村合作社工作,开创了新中国知识青年到农村工作的先河。
耄腊肉听闻后很高兴,提笔写下了批示:「一切可以到农村中去工作的」「这样的知识分子应当高兴地到那里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从此,大李庄乡改名为「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人民公社」而那32名知青再也无法离开,高兴地成了那片贫瘠土地上「大有作为」的农民

1970年代的中国大地上,「红」是女性最喜欢起的一个名字,它渲染了所有的青春热情和美丽。
程红,出生于河南郑州的一个干部家庭,从郑州市七中提前毕业,迫不及待的下乡,到有耄腊肉加持的郏县,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人民公社插队,程红漂亮,充满革命热情,后任生产队长 被誉为公社「五朵金花」之一

记者出身的母亲教会她一个毕生的好习惯,爱看书。那里的生活极其艰苦,土屋漏风,粮食稀薄。白天教书,晚上对着油灯读书。

文化大革命的八个样板戏,里面的女人个个都是铮铮铁骨铁娘子,要么对阶级敌人怒目圆睁,要么对被党定义的坏份子横眉冷对。爱看书,让她有了不一样的世界,她来到汝河边,那是一条在她记忆里将乡愁与命运交织的河流,爱和温情,那些藏在人性深处的本性,是侵蚀这些革命斗志的柔和而坚定的力量。
正如程红面前的汝河水,她未察觉,那是内心对红色枷锁的初次动摇,多年后 程虹说 「当一条河伴随你成长时」「或许它的水声会陪伴你一生」她说的是汝河,但也许那条河的终点,通往的是远方的康科德河。

同一时间,远在安徽凤阳的李克强也正插队落户,这位沉默寡言的青年,早早展露出与众不同的坚韧与温和。

他也爱读书,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读《资本论》他很早就担任了生产队党支部书记,当上了这个中国共产党最小的芝麻官之后,他对知青和老乡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得让你们吃饱饭」

这样一句朴实得不能再朴实的话,成了李克强一辈子政治理想的底色。
不论是程红还是李克强,还是千万中国青年,当时并不知道,这广阔天地根本无法容下一个人的梦想和自由,当人们为一种动物似的生存挣扎的时候,是难得有诗和远方的。
当李克强从当年朱元璋,闹革命的家乡的一个村书记,最终攀爬到中国共产党最级官阶的时候。


中国人依然面临生存危机,只不过共产党从无法让百姓吃饱饭,变成了不可以让百姓吃饱饭,那是一个理想与现实都极度匮乏的年代。
而就是这样两个年轻人,在距离数百公里的不同乡村里,悄悄地种下了对未来、对自由的渴望。
1977年 中国恢复高考,程红考入了洛阳解放军第一外国语学院,李克强考入了北京大学法律系


中国开始结束疯狂的时代,他们离开了不知终点的农村广阔天地,命运将让他们相遇,并且在未来数十年里,共同走过中国最复杂也最残酷的政治风景。
程虹的精神世界,是从一场文字的觉醒开始的,1978年冬天一本《世界文学》在上海悄然发行。


介绍了二十世纪以来的西方文学经典,它为远离教育与文明长达十年的中国年轻人的心灵打开了一扇窗。窗口虽然不大,但是因为黑的时间太久了,那照进来的光芒是那么的刺眼
海明威的冰山理论、福克纳的内心独白、奥康纳的南方哥特,还有那本后来深深影响程虹的《瓦尔登湖》

这些书带来的是一种新的人性思考,是对革命口号的一种潜在质疑,原来人可以这么活着。
程虹读到美国作家梭罗的文字「我步入丛林 是因为我希望活得有意义」
她忽然觉得那句话是写给自己的,她为什么一股热情的投入耄腊肉亲手画出来的广阔天地中,不就是为了一个未知的生命意义么,但丛林里究竟有什么。
于是找到原版着作开始翻译,开始寻找自己的康科德河。程红把自己的名字改了,革命的红变成了自由的虹。

李克强则进入北大法律系,中国的法制 一个体制内最靠近制度核心,却也最难实现变革的地方。他在挑战这里,他学孟德斯鸠 读《宪法》
在笔记本上激昂的写下「法律若不能保护弱者的尊严」「那只是权力的锤子」

1981年程红从洛外毕业到清华进修,经人介绍,与李克强在清华的一场研讨会上相识
那时候叫相识,现在叫相亲。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相亲,见面不会问开什么车,住什么房,能有多少彩礼。
他们的互相摸底,是从梭罗开始,到狄金森,从《论公民的不服从》到《遥远的房屋》
仿佛是在文学与制度之间搭起一座小桥,谈自由,也谈理想的局限。
李克强说 「法律应该是保护人的尊严与选择」而不「是束缚」人的工具

程虹点点头回应一句温柔却有力量的话,「语言 是一条通往自由的河流」「我们翻译它、阅读它」「是为了记得内心真正的声音」

从那天起,他们常在清华与北大之间来往。一个在政治与法律之中寻找公平,一个在文学与翻译之中追寻真理。
李克强送给程虹一本《论公民的不服从》她回赠一本她正在翻译的《美国自然散文集》
1982年冬,两人在一间简陋的宿舍里,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他们的生活简单,却精神丰富。正如八十年代的中国,百废待兴 思想开放。
正如那首歌
「花儿香 鸟儿鸣 春光惹人醉」
「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 属于你」
「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程虹爱春天里的万寿菊,李克强稀罕这位爱花的夫人,他说 「花朵盛开 是对冬天的胜利」

但是,八十年代的中国,却以一场寒冬结束。八九六四让等待春天的期盼再次陷入绝望

八九六四期间,李克强作为体制内官员与王岐山、俞正声、李源潮等后来的高官,当时的技术官僚,分别与高校学生辩论过中国的未来民主之路,李克强曾经劝学生停止绝食,与当局善解,进行渐进的政治改革。

但后来,中共元老拍了桌子,枪声响了,民主与独裁分成了两条不再交集的河流,如同当年的上山下乡,巨大的时代洪流中,人们没有能力主宰自己,只能任由命运卷裹。

李克强放下了那本爱读的《论公民不服从》,久久沉默后说 「我们都困在沙漠里」「走得太久 有时甚至忘了」「自己原来是为了什么出发」

程虹轻声说 「但我们还记得怎么爱人」「只要我们还能说真话 这一生就值得了」

这两口子不是权力场里的人,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他们只是两个相信知识与善良仍有力量的人。但是这样的人,权力场能放过他们么。
1990年代初,李克强进入共青团中央,担任书记处常务书记,后来升任第一书记。
他出身草根,从基层到高层,每一个台阶,他都走得小心而不失笃定。
后来李克强调出团中央外放,程虹也从团中央机关宿舍搬出,两人住到了崇文门附近,一栋落实政策的老干部居住的旧楼,当时李克强已经是正部级干部,能够分到万寿路上更好的房子,但他拒绝了。

1998年,河南爱滋病危机爆发,李克强被调任河南省副书记、代省长,临危受命到河南救火

河南爱滋病危机源于李长春主政时期,推行的农村血浆经济,要彻底解决疫情,就必须问责血浆经济,李长春就必须被追责。

但是李长春在离开河南后前往广东担任书记,解决了广东信托、粤海资产清理问题,更压制和清洗了在改革开放之后,长期掌控广东政坛的叶剑英家族的势力,深得江泽民心仪。

相对广东的财富和政治影响,河南百万爱滋农民算得了什么。李克强在河南不仅无法对抗中央的保护李长春的努力,也无法掀翻河南官场。卫生厅长刘全喜是事件的直接责任人,他上任后联系美国生物制药公司,把血液出口做成大生意。并允许中央的军政企业挂靠河南各地血站,利益纠葛盘根错节,早就超过李克强权限。
年轻的共青团干部李克强,将要被胡锦涛重用,成为接班人,李克强赢不了,也根本输不起,只能服从中央指令,继续隐瞒和封锁河南爱滋真相。


在良知和制度之间,第一次产生了缝隙,但是程虹的那句话深深的印在李克强心里,但我们还记得怎么爱人。
在整个河南血浆经济和爱滋病危机中,河南省官场不断打压,第一个揭露爱滋病例的医生王书平,维权人士高耀洁被迫出走美国。在美国,高耀洁医生对记者说:李克强和李长春不一样,李克强没有报复我

党官不行恶,竟然也成了善举,诸多无奈一直留在他心里。直到2012年李克强被任命为下一届总理后,他为河南爱滋病患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卫生部,禁止医院把爱滋病毒感染者拒之门外。

只有在体制内苟活下来,才能利用体制为人民做一点儿事。这几乎成了八九六四之后,向体制妥协而生存下来的,八十年代最有思想解放精神的一批干部,共同的想法和无奈,但是,他们依然斗不过这个可怕的制度。
直到2007年,全国皆以为李克强是接班人,但十八大后,蠢苞横空出世。一个被包装成「改革开放元勋的儿子」的人物,似乎天生会继续改革开放之路,欺骗了所有人。凭着党内不透明的内部协调机制,夺得最高权位。

2012年,李克强成为总理。开始了与蠢苞长达十年的共事期,被世人称为「苞李十年」 那是两种中国的碰撞。
一个是有真正北大博士文凭,中国学历最高的国家领导人,一位读《资本论》与《瓦尔登湖》的政治理想主义者。
另一个是只有小学文化的假清华,在各国领袖面前展露自己长长的书单的党棍,和政治投机主义者。


一个后面是十几亿中国人的民生,另一个后面是耄腊肉、斯大林式的红色江山。

中共的一、二号人物在经济管理权上的争执,贯穿着整个过去的十年。
2016年7月份,中共两名最高领导人分别对如何处理国有企业,如何发展做出了相反的批示,令下属无所适从。
蠢苞批示「要理直气壮做强做大做优国企」「加强和改进党对国企的领导」

李克强的批示则是「国企要瘦身健体提质增效」「要推进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和完善的法人治理结构」
面对疫情封控下的民间生计,李克强坚持推行地摊经济政策,试图解决大量就业问题,但被高层迅速叫停,百姓的生存与党的脸面冲突加剧。

李克强的国务院不出三日便被「降权处理」斗争进入2020年,那年人大总理记者会上,他说出了一句被全国人民记住的话「中国有6亿人月收入不到1000元」

整个会场安静了三秒,好像皇帝新衣里面那个喊出来,皇帝没有穿衣服的小孩。
他打脸高举「全面小康」与「共同富裕」的蠢苞,很快便遭到报复,李克强被领袖边缘化。
程虹译的《野性温柔》 里面有句话,「你不必顶礼膜拜」「你只须放开体内那野性的温柔 爱其所爱 」这份求真的本质支撑着他试图去完成总理的职责

李克强经济学成了一套,对付中共官僚机制造假机制的有效方法,通过耗电量、铁路货运量和银行贷款发放量三个指标,来挤掉各省官僚为了报功,以及中央为了歌颂党的英明伟大,进行的统计造假水分。制定接近中国经济现实的目标和政策,要自己拿个算盘来亲自计算,这个号称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真实情况,恐怕是李克强作为国家总理的悲哀,也是这个国家无法容纳一个,仅仅是想说真话的人的悲哀。

程虹常说 「克强 他总是记得」「那些数字背后的 是人 」
于是能够讲真话记得人的李克强,在得罪了党的领袖之后,得罪了整个体制。

程虹在首都经贸大学任教,刚完成一段访学生活,她去了美国,走过了康科德的林地与湖泊,来到了从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汝河旁,就心心念念的晨雾缭绕中的瓦尔登湖畔。
她最爱的一段是来自《遥远的房屋》中的话语「我在夜里醒来 看见星星闪烁」「并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那是宇宙的呼吸」「我正听见它轻声对我说 你还活着 」

在这个寂寥的天地中 有一种品质,它属于人类,也属于宇宙,它就是「真」
程虹选择翻译,是因为这是她还能自由说话的方式,李克强与程虹,生存在体制内,灵魂却游走在体制的边缘。
一个用政治说真话 一个用文学留记忆。他们没能改变体制,但也坚守着没让它改变自己。
万寿菊,就是他们两人共同守住的颜色,不高调,不浓烈,却倔强绽放。

2022年夏,任期最后一年,李克强几乎已被架空。蠢苞在党内大权独揽,主持一切重大会议。
国务院的职能日渐虚化,财政、人事、经济、社会议题,都被各类「小组」接手,他成了中南海里最「安静的总理」

离职前,李克强说,中国的开放不会变,长江黄河的水不会倒流,我明确的告诉大家,无论国际风云如何变化,中国都会坚定不移的扩大开放,长江黄河不会倒流。

他愤懑的对体制和构成这个体制的无数分子,喊了一声:人们常说,人在干,天在看,看来是苍天有眼。

安静的总理的真话,总让一些人觉得不安和刺耳。于是,2023年10月26日,卸任仅七个月的中共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被彻底静音了。

据报道,李克强在上海东郊宾馆游泳时,突发心脏病,经抢救无效逝世。

在中共领导层动辄九十多、上百岁的高龄,李克强去世时仅68岁,这是一个仍然可以重返政坛,重新成为最高领袖的年龄,这一点必然让一些人害怕。
死亡的本身已经具有高度疑点,在最高领导人进行常规运动前,都有常规医疗护理检查,游泳池边总是有安保和医护,谁也不知道这个突发,究竟怎么能够发生。
更可疑的是事发后,不选择距离东郊宾馆仅仅六分钟的上海复旦华山医院这样的全国前矛的大型综合医院,却选择了车程十三分钟的曙光医院这样的中医院。

而陪同国家领导人的保健小组到达当地,必须与最好的定点医院打招呼,因此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按照程序也不可能送曙光医院,这样违反常识、违反组织程序的做法,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由于李克强的猝死,再加上中共官方不同寻常的「冷处理」方式,更加激发了「被暗杀」的阴谋论。
10月27日在不显眼处发了讣告,还依然打着彩色习近平,依然跟死者抢风头强头版,让国人悲愤。
到了30日这天,各地都在收走全国各地悼念花束和物品,企事业单位都接到传达和通知,领导必须确保本单位职工没有一人参加李克强的祭奠活动。前几天的讣告里那么称赞的一个领袖,怎么就突然不能祭拜了。
李克强的夫人程虹和家人,甚至体制内官员都有提出死因质疑,要求推迟火化验尸,并要求国外医生参与死因调查



这个蠢苞绝对不会让步,因为只要同意推后火化,就等于承认有问题,不管结论如何,新一轮的质疑一样会层出不穷。
李克强作为主管经济的总理,让中国经历了迅速的爬坡和低落,不抗争无为也是有责任的。


但是人民心里很清楚,今天的悼念不是因为李克强有多少功勋,而是因为六亿人一千块钱的实话,因为一句真话。

有悼念者送来了一条崭新的皮带,因为大家记得李克强考察海南省,海口市新安社区时 一条皮带异常破旧。

人民都看在眼底,一条旧皮带要比四卷蠢苞思想要入脑入心。

人们不论对李克强有多少诟病,都集中在他的软弱庸政上,却没有一个说他贪和恶的。

在一个权力不受制约的国家,到了正国级而不作恶,没有搞一个什么大坝、搞一个金融王国,那就已经是正人君子了,就已经是一个干净的灵魂了。


鲜花、人民的哀思,仅仅是给予一个不作恶的人,而不作恶,竟也成了这个党不允许人们拥有的企念。
万寿菊铺满合肥街角,纸条上写着 「你说了真话 我们记得 」而党内,依旧沉默。


程虹坐在书桌旁,翻着丈夫留下的手稿与信纸,她对自己说 「他没有背叛灵魂」
书房的茶几上,一瓶万寿菊插花,是合肥红星路路边的花海,安徽九梓村祖宅外的花海中的一束。



看着这束不抢风头却倔强好养活的万寿菊,时光仿佛倒流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李克强和程虹谈婚论嫁时,还是那首歌
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 属于你 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还是那句话 「花朵盛开 是对寒冷的胜利」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